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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是嫌命長(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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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是嫌命長(捉蟲)

餘秋臉小眼睛大, 心中有什麽波動, 一張臉就顯露無情, 完全藏不住。

陳老笑了起來,調侃道:“怎麽啦?被我嚇到了, 小姑娘你跟特務頭子坐在一起咯。我告訴你哦,我還是戰犯,上了名單的大戰犯。”

餘秋不假思索:“所有的國瑉黨戰犯都被赦免啦, 原先關押著那些也都放掉了。我們主席說了, 他們想工作的可以幫忙安排工作。他們想去苔彎的,只要苔彎肯接收, 我們就送人過去。”

陳老先生笑出聲:“哎呀,免了我的罪,那我就是無罪一身輕哦。”

王老先生也笑:“你是白色特務,我是紅色特務, 我們兩個特務頭子倒是坐在一起吃飯了。先前我們主席就發過話了,以後咱們兩邊就不用互派特務了, 我們不派紅色特務過去, 你們也不派白色特務過來。都是一家人,相互刺探著也沒意思。

我們的態度都明確, 不跟美國人搞, 在一起搞了沒意思。只要保持這個原則, 我們坐下來好好商量, 就還是一家人。”

陳老笑容滿面, 沒有接王老先生的話, 只瞧著餘秋,還想再調侃兩句。

赤腳醫生卻忽的脫口而出:“我知道您,您給大學生發過貸款是不是?讓他們貸款上大學。”

那老人面容一滯,面上的肌肉像是抽動了起來,情緒頗為激動的模樣。

餘秋趁熱打鐵:“我父親有幾位朋友當年就讀於西南聯大,得益於先生的貸金制度,方得學業有成。長輩談及此事時感慨頗多,今天作為子之輩,我想代幾位叔伯阿姨嬸嬸向您道謝。

十年樹木,百年樹人。您前頭說您一生遺憾是沒能當成采礦工程師,可是礦產是國家的寶貴資源,人才更是。一個好的制度可以為國家培育眾多人才。您對國家所做的貢獻,絲毫不遜色於采礦工程師了。”

老人的情緒激動起來,先是不自在的笑,後面又不停地重覆:“他們還記得我?”

“當然記得。”餘秋點頭,“您當時主管國瑉教育呀。我伯伯說,當初如果不是您勸誡,他們就直接上戰場跟日本人拼命去了。是您說學生的首要任務是好好學習,成長為人才,為國家做貢獻。如果一個國家的教育已經被迫停下來了,那這個國家距離亡國也就不遠了。

這就是中國跟日本的區別。日本為了搞侵略,把他們的年輕學生也都拖到戰場上去。我們卻在竭盡所能的保護年輕人,保護國家未來的希望。”

陳老先生一疊聲地念叨著:“好大的膽子哦,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也不怕把你們都抓起來。我聽說,你們搞審查也搞得很厲害哦。”

餘秋微笑:“我爸爸是老右啊,他們好幾個是右哌呢,去年才脫的帽子,現在就在我下放的村裏頭辦學校,接著教學生。”

陳老先生來了興趣:“他們辦什麽學校,辦小學嗎?我當年一直有件事情頗為遺憾,我想推進國瑉教育運動,起碼達到每保一所學校,起碼有90%的學齡兒童可以入學。可惜呀,這件事情我沒有做完,就跑去做其他事了。我應該堅持住把這件事情做完的。其他的事情跟它一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

“不是小學。”餘秋搖頭,“他們辦的是大學,農民大學,所有的下鄉回鄉知識青年還有農民都可以去上的夜校。我們白天工作,晚上以及周末上課,有通識教育還有職業教育。

比方我剛才說的養雞養兔子養鴨子,就有農科站的技術員專門上課。我爸爸也是大夫,他跟我老師一塊兒辦衛生學校,專門培養赤腳醫生跟護士。我還有叔叔是工程師,我們有自己的醫療器械廠跟制藥廠,職工由我們自己培養。”

餘秋笑容滿面,“您說的每保一所小學已經實現了。我們叫大隊,每個大隊都有一所小學,即使級別最低也能確保上到三年級。公社有自己的中學,我插隊的那個公社現在已經蓋自己的高中了,夏天就開始招收學生。”

她興致勃勃,“我們公社計劃確保以後大家最低都有初中文化水平,考不上高中的也可以繼續進行職業教育,將來讓每個人都有一門手藝,即使不在學問上深造,也可以做工做活養活自己。”

說到楊樹灣,說到紅星公社,餘秋就是全然的驕傲。

軍功章上也有她的痕跡呢雖然她做的少,可是她也參與了。

說到興起,餘秋信口開河:“您要是有空的話,可以去我們楊樹灣看看。我保準我沒撒謊也沒吹牛。我們那兒可漂亮了,有山有水有雞有鴨,還有長毛兔,我們還養了野豬,跟家豬配種,生出來的雜種豬瞧著特別神氣。等今年過年的時候差不多就能殺豬了,您要是過去的話,正好可以趕上吃。

我叔叔伯伯們見到您,肯定很高興。有位伯伯跟位嬸嬸就是在西南聯大上的學,他們都認識您。”

老人的臉上浮現出激動的神色,臉都紅了。

半晌過後,他才啞然失笑:“這不方便吧,我過去可能不太合適,會給你們添麻煩的。到時候你們也是現行反格命,這可是海外關系。”

餘秋心裏頭嘿了一聲,感覺這老爺子不愧是搞情報工作出身的,的確牛掰。

她不假思索:“有什麽好不合適的,我們那兒又不是關起門來不讓客人進門。前年有外國人去拍電影,去年又有外國人來參觀手術跟我們的醫療器械廠。外國人我們都歡迎,您還是中國人呢,又有哪兒不合適了?”

王老先生在旁邊微笑:“我們歡迎一切致力於祖國統一的愛國之士到祖國的任何一個地方走走看看,也歡迎大家在想住的地方定居。如果有需要,中央政府會給予一定的幫助。”

餘秋狗膽包天,在旁邊附和道:“您要是覺得過意不去,怕打擾了我們,也可以邀請我們去苔彎玩啊。”

陳老先生楞住了,看著餘秋冒出來一句:“你敢去苔彎,那兒可都是美蔣特務,你不害怕嗎?”

餘秋搖頭,正色道:“沒什麽好怕的,苔彎也是我們國家的一部分,我為什麽要害怕?我前頭剛去日本了,我還給日本人開了刀,我也沒害怕呀。”

陳老先生笑了起來,點頭讚同:“你當然不害怕,你是無所畏懼的格命小將。你們的目標是解放全人類,當然也包括苔彎。”

餘秋搖頭:“我不害怕也不是因為這個,事實上我並不是紅小將。我不害怕是因為當年無論北伐還是抗戰,雙方都進行了積極的合作,而且實際上都獲得了成功。

尤其是抗日戰爭期間,國共兩黨精誠合作,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分別在正面戰場跟敵後戰場共同抗擊日本侵略者。

國瑉黨也是中國人民的子弟,380萬陣亡將士同樣譜寫了一曲氣吞山河的抵禦外敵的戰歌。

在當時的情況下,外界的壓力與誘惑極大,汪精衛就沒有抵抗住,於是他成了人人唾棄的大漢奸,當代秦檜。國瑉政府抵抗住了,積極抗戰,作為國際社會承認的合法政府,它的凝聚力以及向心力無與倫比。

日本全面侵華的時候,侵略者號稱三個月滅亡中國,可單一個淞滬會戰,國瑉政府就支撐了三個月。這極大的鼓舞了全國人民以及海外僑胞的志氣,也讓民眾深刻理解了持久戰的意義,並且成功地延長了日本侵略戰線。”

餘秋絞盡腦汁,拼命回想高中歷史書上的內容。謝天謝地,她當年所在的省是高一之後才進行文理分科,她好歹還學了一年的高中歷史。現在能夠從記憶深處將歷史書上的只言片語收羅起來,整合成她想要的信息。

真是幸運啊,感謝她強大的記憶力。

真是悲哀呀,歷史教育在中國學生學業中所占的地位低得驚人。

餘秋相信如果不是她從小擅長背書,此刻的她根本就講不清楚抗日戰爭究竟是怎麽打的。

畢竟無數的抗日神劇告訴我們,日本鬼子花了整整14年的時間才從玩膩了他們的中國人民手中倉皇成功逃跑。

按照抗戰神劇的邏輯,最應該感謝美國人的應當是日本侵略者,假如沒有那兩顆原子弓單,迫使他們的政府宣布投降,他們豈不是還要繼續被中國人民□□。真是弱小可憐又無助呢。

餘秋努力回想著歷史課上老師的話語。

其實高中歷史書上也強調國瑉黨部隊正面戰場抗戰消極,反公積極。不過他們的歷史老師還是對十幾年的抗戰進行了進一步補充說明。

起碼在抗戰早期,發揮主要作用的絕對是國瑉黨部隊,因為當時我軍的武裝力量還比較弱小,沒辦法進行正面抗擊。

當時可謂是集全國之力,各路軍閥也放下了對彼此的成見,積極投身到抗戰事業當中去。淞滬會戰的時候,川軍出川,因為缺乏交通運輸工具,他們主要依靠兩條腿走過去。等走到戰場的時候,仗都已經打完了。沒能趕上的部隊,繼續投入到接下來的戰鬥中去。

“此後的南京保衛戰,上高會戰,太原會戰,徐州會戰,武漢保衛戰,桂南會戰,長沙會戰,緬北滇西戰役,湘西會戰,哪一場不是硬仗,哪一場不是全體官兵奮勇殺敵?哪一場沒有阻攔日本滅亡中國的癡心妄想。

抗戰能夠取得勝利,是每一位愛國的同胞用鮮血跟汗水鑄就而成的勝利豐碑。這其中,誰都沒辦法忽略國瑉黨部隊做出的貢獻。包括我們偉大的主席也說了,打日本就要有個頭子,當時中國的頭子就是蔣委員長,他有那麽多軍隊,外國也承認他。”

陳老先生笑了起來:“看樣子,除了我們有你們主席的崇拜者,你們也有我們蔣校長的崇拜者啊。”

餘秋搖搖頭,相當認真地強調:“崇拜真的談不上,我是位醫生,我崇拜的都是醫學工作者。我只是覺得不應該徹底否定一個人,要分兩面看。在抗日戰爭中,蔣先生做出了貢獻,這是我們偉大主席也承認的。但是在解放戰爭中,他的確應該承擔責任。

前頭大家都說好了的事情,還坐下來開過會簽過字了,大家都按照協議開始撤退了,他轉過腦袋就翻臉不認人。這個事情他做的不對,很不地道。他是一國元首,這麽出爾反爾不合適,而且特別丟人。

假如一開始他就是心不甘情不願的,那就當面鑼對面鼓說清楚,不要玩欺騙這一套。這麽搞的話,對他自己對整個國瑉黨都很不好。人家就知道你們是騙子,以後不願意相信你們了。”

陳老先生不予置評,只是笑:“你這樣講他,還敢去苔彎啊?你就不怕他把你抓起來嗎?”

餘秋搖搖頭,認真道:“他是做過大事的人,應該拿得起放得下,不應該為這點兒小事就斤斤計較。我父親的朋友們說,他也沒有那麽小氣。當年他在中央大學當校長的時候,抗戰期間,國家困難,學生因為夥食質量鬧學朝,蔣校長沒有采取強硬手段,還跟大家一塊兒吃飯,一口氣吃了三碗飯。後來他還叮囑想辦法改善學生夥食質量。”

餘秋擡起頭來,認真道,“我相信他也是希望中國好的,政見不同不代表心就一定壞,他也希望兩岸統一。他也清楚世界上其他任何一個大國家都不希望我們兩邊統一。

因為一旦統一起來,大家齊心協力建設中國,我們就是這個世界上任何力量都沒辦法小瞧的大國。他們就沒機會從中作梗,讓我們兄弟鬩墻,彼此損耗,好叫他們繼續漁翁得利。”

陳老先生笑了起來,點點頭,卻是對著王老先生說話:“你們的女同志都很能講哦。”

王老先生跟著笑:“我們的女同志是半邊天,很有風範的。我們每個生產隊都有婦女隊長,確保女同志也參與到政府事務中來。女同志膽子大,心也細,做事很有章法呢。”

餘秋在旁邊想扶住自己的腦袋,好好地嘆回氣。她哪裏是半邊天啊?她完全是捅破了天。這種話就是放在2019年都不合時宜,她怎麽能在1974年就大放厥詞呢?

肯定委員長的功績,肯定國瑉黨作出的貢獻,她到底是收了誰的昧心錢,居然如此恬不知恥地洗白。這是妄圖搞覆辟,良心被狗吃了,把祖宗的臉面都丟光了。

不過既然都打算和談了,要是連人家曾經做過的貢獻都不願意承認,那還談個屁呀。誰願意低著腦袋當孫子挨訓斥呢。

餘秋偷偷看王老先生,她對偶像絕對是真愛呀,也就是在偶像面前,他才敢說這些話。

男神啊,你可千萬得了解我這片苦心。要不是作為炎黃子孫,渴望兩岸早日統一,殺了我,我都不會淌這個渾水的。

你以為我不怕死嗎?我比誰都怕死呀。我明明是個大夫,我明明立志於專心致志發展醫學事業,結果卻被逼到了這種地步。

陳老先生點頭:“應該的,應當解放婦女,婦女也是國家的重要構成部分。”

他們已經用罷了早餐,剩下的東西也被工作人員收拾走了。

王老先生邀請陳老先生:“吃完了容易犯困,要不要先看會兒電影?我這邊有個新片子,本來準備來的路上看,一直沒顧上。”

陳老先生遲疑了一下,點頭微笑:“恭敬不如從命,我也很久沒有看電影了。”

小小的放映室黑黢黢的,幕布上播放的正是那部在楊樹灣拍攝的電影。電影分成兩部分,上半部是那位外國電影大師拍攝的1972年生活,下半截則是國內電影制片廠新晉趕拍出來的內容。

拍電影那會兒,餘秋正忙著發瘋,哪裏有心思看自己的電影。就連大年三十,全楊樹灣的男女老少齊聚祠堂看電影的時候,她都盡忠盡職地瘋著,楞是沒敢看一眼。

現在看到電影,她心裏頭真是比蜜都甜,驕傲自豪的不得了。就連電影裏頭自己明顯像個二呆瓜,樣子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她都選擇性眼睛自帶美顏了。

陳老先生看得津津有味,不時還小聲提問,指著電影當中自己不認識的工具,詢問究竟是幹什麽用的。

餘秋在旁邊充當秘書的角色,老老實實地給予解答。

看完了一遍之後,老人意猶未盡,主動提出要求看第二遍。不看外國人拍的,他就想看看大陸自己拍的部分。

王老先生笑著,答應了客人的請求,他讓工作人員放了電影,笑著朝陳老先生點頭:“那我可不奉陪咯,我先出去活動活動。我年紀比你大,眼睛也比不上你,得出去松散松散嘍。”

陳老先生大笑:“我不比你累,你是大忙人,你看個電影肯定還要琢磨好多事。我看電影就是瞧稀奇,所以我不累。”

王老先生也不反駁他,反而自我調侃道:“我就是愛操心的命,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你也是愛操心。你要不想操這個心的話,內大可以繼續閑雲野鶴,好好地過你的自在日子,而不是跑到這裏來了。”

陳老先生趕緊擺手:“您就不說這個了,讓我暫且松快松快吧。你這電影選的可真好,我一看到養雞養鴨子就激動,瞧著可真親切。我在美國的時候,家裏就一間屋子,雞在屋裏走來走去,我們也在雞群中穿梭。我可是養了幾千只雞呢。”

電影又重新播放下半節,陳老先生似乎對於電影真的非常感興趣,他立刻丟下自己談話的對象,專心致志地盯著幕布瞧。

餘秋目光轉向王老先生,見對方沖自己點點頭,她只好安靜地繼續坐在椅子上。

王老先生輕聲細語道:“你要有什麽疑問,就還是問小秋大夫吧。你要是有哪兒不舒服,也找小秋大夫。能者多勞,她既然年輕,就多做點兒事。”

小小的放映室門關上了,陳老先生繼續專心致志地看電影,瞧到餘秋做手術的部分時,他像來了興趣,追問餘秋道:“你是跟你父親學的英語和醫術嗎?”

“一半一半吧。”餘秋字斟句酌,“有一些是父親幫我打的底子,有一些是我自學的,還有一些是我向其他老師請教的。”

老先生點頭,誇獎了她一句:“你開刀不錯,很漂亮。只可惜你不會針灸麻醉,我對中醫比較感興趣,本來我還想向你請教來著。”

餘秋微笑:“等你以後有機會到北京了,可以問專門從事這方面研究的人。我對此的確一無所知。”

陳老先生點頭,像是嘆息一般:“我也希望早日成行啊。我都這麽大年紀了。”

餘秋心道,您還真不用著急,您長命百歲,還專門出過書教人家怎麽養生呢。

只不過,長命百歲也沒用,終究沒有熬到兩岸統一的那一天。

既然如此,您老人家還是多努努力,爭取圓了自己另一個世界的遺憾吧。

電影放到了采訪於教授的部分,陳老先生又興致勃勃地問餘秋:“你的母親呢?她住在城裏嗎?”

餘秋搖搖頭:“她去世了?”

老人相當惋惜:“生病嗎?那太可惜了,不然你們一家人生活在如此世外桃源,一定會很幸福。”

餘秋繼續搖頭:“不,她是被劈鬥以後自殺的。”

老人楞住了,似乎沒有想到她會主動提起這個話題。

“那麽你恨嗎?你跟你的父親怨恨嗎?”

餘秋點點頭:“我沒有打算原諒,沒有人可以替死去的人原諒。我在等一個公道,給我母親的公道。”

老人意味深長:“假如公道永遠不會來呢?你們打算怎麽辦?”

餘秋搖頭,固執道:“不會的,我的父親母親已經平反了,既然是平反,那就意味著他們之前受的是冤屈。那麽犯了錯誤的人就一定得糾正錯誤。”

她看著老人,滿臉嚴肅,“每個人都會犯錯,每個人都做過錯事,有些錯事甚至無法挽回。但是接下來的時間裏頭,犯過錯誤的人一定要想辦法積極糾正,爭取做出更大的貢獻,來彌補自己曾經犯下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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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瑟瑟發抖,這是一篇架空文,真的架空文。說句題外話,二陳雖然是四大家族之一,但屬於出了名的清廉派,沒怎麽中飽私囊。大陳赴臺後生病的時候甚至沒錢看,還是蔣額外給了錢。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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